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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,已经79岁的王德顺绝对没有想到,30年表演生涯带给自己的曝光度,还不及女儿王遒划动手机的那两三秒。

正因这两三秒,与王遒共事的时装设计师注意到王德顺,说了句“你爸多大年纪了,还这么精神?”

随后便有北京国际时装周上,王德顺光着膀子走了11秒的T台,也走红了全网。

其实开幕首日,王德顺还是有衣服穿的。导演对他没有特殊要求,只要他按音乐节奏即兴表演就行。

当王德顺从开场音乐中听到暴风雪的声音时,立刻想到曾表演过的哑剧《暮年》,于是从中搬了一段来表现逆风前行的姿态。

导演对这个开场十分满意,却不是因为他的表演——

“王大爷,明天你就光着膀子上吧,你的身体太漂亮了!”

这一刻,王德顺恐怕也难免心生感慨,人间转了三十年,如今倒有人嫌他衣服穿多了。

年,刚接触哑剧的王德顺有着极为高涨的创作热情。

他刷遍国内外有名的哑剧剧目,并和妻子合作原创了许多剧本,其中《生命》当属最满意的作品。

在这部作品中,王德顺没有任何语言,仅用肢体动作复现了一个人从婴儿到成年,再到垂然老去的整个过程。

年近50岁的王德顺,为了表演即将分娩的胎儿,着实动了不少脑筋。

他蜷缩着并用白色的布包裹自己,为了还原婴儿的一丝不挂,他全身只穿一件肉色的短裤。

可正是这个独具创意的表现方式,让他的节目送审当天就被毙了,理由:赤身裸体,有伤风化!

同样是衣服穿少了,曾经被狠批,如今受追捧,看上去倒也有些修成正果的感觉,只是那一份理解仍不曾得到。

相比30年前狭隘观念下的束缚,如今的追捧更多只是猎奇心态驱遣下的狂欢。

王德顺内心真正想要呈现的自我追求,却极少被看见。

王德顺走红之后,央视记者专程跑到健身房找到他。

众所周知,和王德顺老爷子一起走红的,还有他的肌肉。

但在接受采访时,王德顺说自己健身并不像许多网友想的那样,是为了练出硕大的肌肉,而是呈现一种气质和韵律。

记者听了有点发愣,努力解读:“是运动气质,是吗?”

王德顺笑着摇摇头,“是一种内在精神的外化。”

在记者瞪大眼睛的瞬间,她失去了真正理解王德顺的机会。

所谓追求内在精神的外化,在王德顺看来就是不拘形式的表演,这也是贯穿他一生的热爱。

24岁那年,王德顺逛街时路过沈阳抗敌话剧团,没有多想就穿过宽阔的广场,见人就问你们要招演员吗?

话剧团的人本以为他是哪里调派过来的,问了两句才知道,他根本没有表演经历,全凭一种没来由的热度就想演话剧。

事实证明,王德顺是生来与表演有缘的人,被破格选入话剧团后,他很快从场务变成正式演员,而且在接下来十几年的话剧生涯里,他多数时间都是主演。

顺着这条路走下去,兴许今天人们所敬仰的老戏骨中也将有王德顺的名字,然而正值事业巅峰期,他却被诊断出“植物神经紊乱”。

这个病的初期症状就是入戏太深,剧本要求角色情绪激动,王德顺就能激动得昏死过去,怎么喊也喊不醒。

而用医生的话来说,植物神经紊乱就是离精神病仅一步之遥,再继续演话剧就真的要“不疯魔不成活”了。

不能继续自己所热爱的事业,痛苦、空虚、迷茫一时全部涌上心头,让人无所适从。

但也正如那句话所说,只要念念不忘,就总有合适的方式。

离开话剧舞台虽然痛苦,但也倒逼王德顺以更全面的角度去思考表演的真谛。

当他看到聋哑孩子用肢体表现出的热切情感时,他有种顿悟的感觉——如果表演是一种内在精神的外化,那又何必拘泥于台词与形式呢?

他随即想到用哑剧延续自己的表演生涯。

这个想法一经萌生就饱经挫折,除了被一票否决的《生命》,王德顺费尽心血编排的另一部作品《囚》也被亮了红灯。

在这个故事里,他表演一位渴望自由的人挣脱了牢笼,但在饱尝阳光雨露后才发现,眼前又出现了铁栏,原来自己只是进入一个更大的牢笼。

这个颇具詹姆斯-格里菲斯风格的超前创意,换来的又是领导紧皱的眉头:

“你演的这是好人还是坏人呀,好人怎么能又被抓进去,坏人又怎能让他跑出监狱呢?”

王德顺一言不发望着领导,攥紧了剧本。

“我要听你话,是因为我要领工资,那我不领不就行了吗!”

不愿再受拘束的王德顺决定,辞掉工作去北京,去各大高校把自己的哑剧演给懂的人看。

这个疯狂的决定立刻招致所有人反对,包括一直支持他的妻子。

“我们抛硬币决定吧,如果国徽朝上,就听我的。”王德顺笑着对妻子说。

第二天,王德顺一家听从了命运的选择,打点着奔赴北京的行李。

同住多年的邻居远远望着,不由啧啧摇头:

“都50岁的人还瞎折腾啥,再有10年就能拿退休工资,享清福了!”

“这人疯了!”

然而,“把哑剧演给懂的人”这个计划实施起来,远没有王德顺预想中那么顺利。

来到北京后,半把月才有人邀请去演上一次,也就一两百块的出场费。

长期入不敷出,王德顺一家的生活很快捉襟见肘。他们寄宿在别人家里,经常一家四口人挤一张双人床上。

北漂一两年,寄宿的人家换了一家又一家,王德顺虽然表面乐观,一个人时却总为明晚该睡哪挠破头皮。

有天正值隆冬,朋友家里来了亲戚,王德顺一家又被推了出来。走投无路的他只好硬着头皮去中央戏剧学院的招待所,祈求能让他们住一晚。

无人介绍,没有熟人,像极多年前自告奋勇去沈阳话剧团应聘演员,可惜这次他没得到任何眷顾,一家人都被赶了出来。

茫茫大雪中,他看见一位拉板胡的乞丐,不由紧握老伴冰冷的手,有些自嘲地说:“我们也快到这一步了。”

他俩走近那个乞丐,给了他一角钱,却发现这已是那只破碗里最大的面额。

一种“同是天涯沦落人”的悲凉油然而生,两个为了表演而讨生活的人,没有言语,却是冰天雪地里唯一能懂彼此的那个人。

那一晚王德顺睡在下水道里,老伴为了不让他冻着,整晚紧紧抱住他的两条腿。

夜尽天明,大雪中独自弹唱的乞丐不知何往,下水道里的王德顺却终于迎来了人生的曙光。

第二天接待所的人找到他,原来徐晓钟院长听说了他的事,特批他住进招待所。

住的地方有了着落,王德顺终于能一心扑在哑剧的表演上,之后两年他在北京逐渐有了影响。然后文化部的人找到他,想让他去德国参加世界哑剧节。

在这一刻,曾只停留在脑海里的诸般梦幻,王德顺感觉自己终于能有所触摸。

从此他踏上国外的旅途,在亚洲和欧洲巡回演了十年哑剧。

但是王德顺在哑剧方面闯出一条坦途时,一个他难以抵御的阻碍很快又横在面前。

由于年岁渐长,他已很难完成哑剧中那些高难度的肢体动作。不过就像曾经被告知不能演话剧一样,遗憾会有,却难不倒他。

王德顺很快挖掘出替代哑剧的表演形式,那就是把肢体动作也大幅省略的“活雕塑”表演。

为了让自己看得更像雕塑,他拖着60岁的身子跑进健身房,每天要锻炼4小时。整整3年,他让身上每根线条都饱满清晰,涂上油料后,成为名副其实的活雕塑。

但正如王德顺所坚持的那样,他并非只是为了纯粹呈现雕塑的形体,而是追求内在精神的外化,是一种表演的内核。

为此,他特意编排了三段情节,分别是亚当与夏娃,罗丹与卡米尔,以及《神曲-地狱篇》中的保罗和弗兰切斯卡。

三段爱情,从天堂到人间再到地狱,经历了被驱逐,被抛弃,而唯有在饱受煎熬的地狱里,两个相爱的灵魂才得以永远厮守。

王德顺用静止的雕塑,表现的是饱满且深沉的悲剧情调。

然而,当所有人只把重点放在他装扮的雕塑是何等逼真之时,他的这份良苦用心被无声地搁浅。

直到有一天,罗马尼亚大使夫人找到王德顺,眼里满含热泪:

“其他节目有灯光布景,演员又唱又跳,让我们激动,让我们感动,让我们喜欢。

可你什么都没有,你就站在那儿不动,可为何看你的表演,我从头到尾都在流泪?”

这么多年,王德顺收到无数赞誉,可唯有这句话,无论过去多久,他都会动情转述。

前几年,王德顺联系人民美术出版社,想着出一本书,初衷是基于自己的表演经历,给那些像他一样热爱形体表演的学生,提供些专业性质的指导。

网红老爷子想出书,出版社自然是大写的欢迎,可了解到王德顺的初衷,主编胡晓航却皱起眉头:

“我想人们对王德顺最感兴趣的,恐怕还是一个八旬老人的状态和生活故事。”

编辑自然有编辑的考虑,就连王德顺自己也不得不承认,光着膀子走11秒给他带来了无数采访以及影视剧的邀约,而自己坚持数十年的形体表演,如今只剩下17分钟活雕塑的表演剪辑。

说到底,人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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