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太忙了,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这里好好写点什么。随着年深日久,这里更像是一个拿来的交流的地方,而不是一个“说说说”,“写写写”的平台。我想我不会放弃这里,等天气再暖些,手头的事情更缓些,至少还得把道教史继续写下去。

年后我去了一次闽南,主要是拜访几个重要的庙宇,也让我再一次仔细思考“人神关系”这个问题。过去的几年里,不断有人问我见没见过有神通的人,也想让我讲讲“怪力乱神”的故事。然而“神通”这种事情,到底该如何定义呢?

我想,神通大约有两种:一种是令行禁止,呼风唤雨;另一种则是总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。

很多人想“看看”的神通,不外乎第一种。然而实际上如果我们把范围限制好,即使毫无“神通”,却是可以用科技的手段实现的。比如说“呼风”,大可以用鼓风机来实现。

而另外一种神通,就没这么“容易”了——

一个“理智的”并且“理性的”人,如何确保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,做的每一个选择,都是正确的呢?按孔子当年的说法,颜回最大的优点,就是“不迁怒,不贰过”。不把自己的错误算到别人头上,也不会把同一个错误犯两次,已经是极为难得的美德,更遑论不犯错误。

故而这是非常艰难的,甚或几乎不可能的事情。不过似乎能够看到这一点的人也没有那么多。相反,我见过一些人,他们受过很好的教育,也积累了许多的人生阅历。然而一旦遇到事情,永远把错误归结到别人身上,自己总是充满委屈——我怎么能错呢?错的只能是你。

仔细想来,拥有这样的心态,简直是成为圣人的基础,自然也未尝不能算作一种“神通”。

当然,我们现在以一种旁观的架势来描述这样的行为,那么他们看起来似乎是处在一种类似“谵妄”的状态中。但是如果真的当面与之相处,就能发现这些是好像也没有这么简单。一方面,他们对于事情的认识和判断呈现出一种看起来是幻觉的状态,而另一方面,他们又有着相对来说非常严谨的,好像无懈可击,又或者是循环论证的语言结构。从古典意义上来说,这些人已经在发疯了。

但是从这几年的观察看,这一类人越来越多,甚至不少是我亲见的。比如从一个艺术匠人,转年就变大师,天天夜里降魔杀鬼,要接管善恶的。再比如前两年还只是个看八字的命理师,现在已经掌握了世间所有真理,站在人类智慧金字塔塔尖的。每个小时的咨询费是人民币三万,从来不缺生意。还有一个初见时是个不起眼的中医,再见面已经开始问有没有讲炼丹的书可以看,后来听说成了道医。再后来,又听说得了急病,从发现到往生,不过一个月。

如此种种,不一而足。然而我所亲见的,不过是这个群体的极小部分,或许连冰山一角算不上。有消息讲,现在有一批推手,专门雇人来当“大师”,在网上招摇,这些人都有精神疾病的证明。最后你发觉自己上当受骗,也没办法。

又是一条财路。

到底是什么样的人,才会受这样的蛊惑,成为这些人的信徒?有人讲当代社会太焦虑,疫情又让人的心性变了许多。其实不尽然,这些至多是放大镜,或者是把遮羞布揭开了而已,并不是那个根本的因素。

我想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。首先能看到的,教育是一个大因素。其实对于“什么是理性”这个问题的教育,一直是缺失的。喊了许多年要加强逻辑教育,还是只停留在对于运算或者语法的教育上。3+5=8而不是等于9,这就是有逻辑了。“我骑车送你上学”,而不是“我骑你送车上学”,就也是有逻辑了。掌握了这个,就“自然地”成为了理性的人,其他的都不再重要。逻辑也好,理性也好,都是用来对付考试,而不是用来思考人生的。我相信我们都看过许多这样的人——他们宣称自己是很开明、很讲理的,并且初看起来似乎就是这样。而一旦遇到问题,说理不过,就会用把各种身份亮出来:

“我是xx大学毕业的”,“我是你领导”、“我是你老子”、“你才多大”……

如此种种,不一而足。

这也是一种理性么?看起来不是。但对于很多人来说,这就是一种“生存的理性”——简单,好用,屡试不爽,直到彻底瓦解。你永远等不到他们承认自己谬误的那一天。而这种“生存的理性”或多或少根植于大多数人心中——很少有人真正能够接受自己是会犯错误的,甚至经常犯错误。

有趣的是,“精神病大师”们往往是此中行家。他们形象千差万别,却无一例外是“完美的人”,在开展他们的“逻辑”之前,他们会展示自己的“家学渊源”、“师脉传承”或者“天启神授”,口号也无一例外是“解决所有问题”。这无疑能够帮助他们筛选出潜在的客户,寻找到真正有“共鸣”的那一类人。

另一个大的原因应该是源自于社会的“宽容”。一方面是社会现实造成很多人内心“理性”的不断崩塌,许多人在开始怀疑自己的同时,自然产生了对于某些谵妄的期许;另一方面,也有越来越多的人会把疯癫视作一个文化问题,而非病理问题。把他们看作伟大的战士与先知。就像前面说的,这些人的表达有时候充满幻象,而同时语言往往是自洽的甚至严谨的。

这看上去好像很奇怪,但是如果我们换一个场景,比如把这个情景拿到当代艺术的语境中,就非但不奇怪,反而是再正常不过的“主流”了。如果这样的表达,恰好和后来发生的某些事件可以产生观感上的关联,那么就完成了从“精神病”到“神通”蜕变,一个“先驱”甚至一个“先知”就此诞生。

这不由得让我想起十几年前文艺青年们极爱的福柯,在《疯癫与文明》结尾写的那句话:

“疯癫的策略及其获得的新胜利就在于,世界试图通过心理学来评估疯癫,和辨明它的合理性,但最后它必须首先在疯癫面前,证明自身的合理性,因为充满斗争和痛苦的世界,是根据上述得出的结论。”

只不过听起来很有些黑色幽默的意味。

可以预见,有越来越多的人正在或将要加入这个行列,毕竟这也是一条“实现阶级跨越”的捷径。“大师”们的学历越来越高大,履历越来越光鲜,也越来越内卷。不由得让我想起许多曾经见过、正在发现和将来也一定会见到的各种青涩的、不再年轻的和焕发第N春的文艺青年、知识分子和意见领袖们。虽然他们读过的书不同,也有自己各自的生活经历,但在内心中,也许都自认是赫拉克利特的信徒:

“对智者而言,整个世界是开放的。一个美好灵魂的故乡是整个世界。”

在一个“殊胜”的世界里“欢喜赞叹”自然也是挺美好的事。当然,“世界”的定义,还是得由他们来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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